不度

文手,什么都写。

特里蒙日出(17)

塞赫,ao,年下


新约克,郊外某隐蔽的军区内。实验室里。


"别摆着张臭脸嘛,我都要上天了,到时候说不定真的会死哦?"克丽丝腾弹了弹塞雷娅的脸蛋,"你的宝贝赫默就要回来了,这还不开心?给姐姐笑一个?"

塞雷娅牵强地扯了扯嘴角,反倒像在讽刺,不了解的人会觉得塞雷娅简直冷漠粗鲁得可以。克丽斯腾心想这孩子还真是被ao标记给害惨了……也怪赫默博士实在太好,之前在共和国科学院的时候就一堆alpha排着追求;不说对赫默有好感的同辈和长辈,光是受她恩惠的后辈,一个个都被迷得要死要活的。塞雷娅会爱赫默,实在不是她自己的错。

克丽斯腾把一沓文件放到塞雷娅的工作台上:"这是赫默博士及其团队的调令,我已经签好了,后面那个空留给你签。院审程序已经开始了,你会作为军方代表监督赫默博士参评共和国科学院院士的相关进程。"

"……谢谢。"塞雷娅深呼一口气,"一直以来谢谢你相信我,帮我摆平我的家族。"在塞雷娅的成长路上,克里斯腾是一大助力。

"嗯,这点确实。所幸最后你成功了。"克丽斯腾一点儿也没客气。“明天之后,你就见不到我了。”

"发射的日期定了?"

"定了,一百零三天后。"

沉默了一会儿,塞雷娅右手抚上自己的胸膛,闭上双眼:"所有人都将铭记你,铭记那一刻。"

克丽丝腾绽出一个美丽的笑,看得出来她确实很快乐。

"谢谢,你们能这么想,那么我付出的一切都将值得。"

克里斯腾摆摆手,从实验室离开。塞雷娅拿起那份薄薄的文件,仔仔细细地看,翻到最后一页,在克里斯腾的签名下行签上自己的名字。


军队内部管理严格,即使是医疗科研领域的高级军医,塞雷娅能争取到的假释机会也很少。

每年一两次,她会驱车回到特里蒙赫默的公寓里。公寓是复式挑高的类型,哥伦比亚每一个科研人员几乎都会贷款买一套,但赫默在之后的五年内就还清了贷款。赫默是少见的天才omega,年纪轻轻就能做主任的副手,两年前在北极被正式任命为共和国科学院的项目主任,身份地位等同于国会议员。

赫默不是最年轻的主任;但她是omega,在她之前,没有omega能成为主任。

赫默走的路很稳健,或许如果她没有离开塞雷娅,塞雷娅也会走得稳健;但是她离开了,于是塞雷娅便走上了令人听之感到疯狂的道路。

……荆棘环生。


塞雷娅将车子驶入地下车库。在赫默车位的旁边,她为自己购买了一个车位。如今的她已经能与赫默并驾齐驱,可赫默却已不在驾驶座里朝她招手。她靠在赫默的车窗旁沉默地抽烟,抽了几口便陷入回忆,香烟点燃了很久她还在发愣,几颗明灭的烟灰掉落在她的手背,她抬起手抖落烟灰,只见白色的大衣袖口上亦沾上灰尘。

上一次回特里蒙是三个月前,那时她亲自开着赫默的车去维护。这些年里她专门花钱请了一个人去养护赫默的房子和车,力求做到保持整洁如初;她知道雇人终究不靠谱,但三个月不曾把车开去清洁,也是这几年她太忙于科研和派系斗争,没花心思去盯着人所致。不过好在,她的赫默要回来了。她也将回到特里蒙。


这些年她一直在反思,是否自己做的每一步都合理,是否赫默做的每一步也合理。她把过往的每一件事都拿出来反复咀嚼,有时候咀嚼到碎烂污浊得令她几乎呕吐。当初她的选择,赫默的选择,两人的选择;两人的关系,两人的爱情——她在好几年之后某个夜晚的一堆烟灰里,才胆敢确认赫默也爱着自己。她在赫默塑造的温馨亲情里挑出少得可怜的、凝结为爱情的晶体,她将它按入自己的身体,以此标记结契。

她深知赫默已经洗掉了她的标记,但她不在乎,生理上连接的切除并不能切断她灵魂上对于赫默的依恋。她亦深知当时她就算标记了赫默,赫默在精神上并不依赖自己,那么干脆就什么也不要好了,越过标记,她仍会拥有赫默。

她没有回赫默的房子,而是开车去了特里蒙郊外的军区。三个月前她正式被委任为军方派出监管共和国科学院的高级将领,自此之后她肩膀上的星星又多了一颗。她不觉沉重,只觉安心。

汽车驶入军区,牌照已说明身份。深夜,比她年长许多的副官尽职尽责地等在办公室门口。她接过副官递上来的报告,挥挥手示意副官可以离开。她拉开椅子坐下,厚厚的一沓文书上印满了科学院的科研报告,她耐心地一页页翻看,忽然她的目光锁定了一个名字:奥利维亚·赫默。

那篇学术报告并不是赫默做的,项目组已经解散,这个项目由其他科研小组继承。

该报告的主题是omega信息素的提取与中和,报告中的某个实验环节里提及赫默主任六年前的研究,并严谨地证明了赫默主任研究的谬误。研究小组指出,赫默当初制成的信息素中和剂并不能稀释omega腺体中存在的alpha信息素,并且存在赫默主任并未觉察到的毒性;换言之,赫默当初科研的方向是错误的,但是好在赫默在研究还未结束的时候就去了北极,试剂并未批准量产。

塞雷娅攥紧了手中的纸页,她的心里在发慌。她哗啦啦地翻到报告的最后几页,捕捉到了赫默当年的试剂配方和制剂方法。

她何等聪明,一目十行,最后她缓缓合上了报告闭上双眼。六年里,她冷硬的睫毛似乎第一次变得如此柔软,在灯光的照射下,在眼睑上投下美丽的阴影。

她第一次如此舒展。她很确认赫默没有注射中和剂。

赫默没有注射中和剂,中和剂未经全套测试有很大的毒性,如果赫默注射了,她不可能现在还活蹦乱跳地呆在南极。

赫默,她的赫默,塞雷娅的赫默,只可能带着她的标记,用抑制剂捱过每一个难熬的发q期。

塞雷娅想,原来每一个夜都不是自己所独享;特里蒙的日出,也曾有赫默难谙的一份孤独。

她的唇角勾起,又落下,深深地抿着。或许是因为她太爱赫默了,她来不及享受那份想通了的快乐,就被真相所笼罩,陷入未知的一片悲哀。


她又点燃了一支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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